着羽林军。
白龙。
陈迹仔细打量着对方,思忖着这白龙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哪一位。
洛城的那一位?
还是宫禁之中的那一位?又或者都不是。
许久后,白龙凝视着赵卓凡:“御前仪仗在午门前踱来踱去成何体统?”
赵卓凡被莫名的气场震慑得不愿直视。
白龙审视着羽林军,毫无波澜道:“在藉羽林军五百三十八人,如今这里却连三百六十人都凑不齐,很好。”
话音刚落,午门城楼上的阙亭里响起鼓声,白龙当即说道:“列队,承天门相迎!”
羽林军分成两列,整整齐齐的迈着步子往承天门迎去。
陈迹低声问道:“不是在午门迎吗?”
齐斟酌嘿嘿一笑:“那高丽是我宁朝藩属国哪有宗主国等他的道理?他得到承天门外下马,走路到午门前。”
到承天门前,却见东长安大街上,鸿胪寺官员与三十余名使臣簇拥着一顶轿子,缓缓靠近。在其周围还有换了百姓衣衫的密谍往返交织,护卫左右。
放下轿子后,里面的高丽世子并未下轿,白龙也不曾催促。
他只负着双手,静静地看向门外,似乎还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。
陈迹有些奇怪,白龙在等什么?
一炷香后,他微微一怔,西长安大街上,竟又有一队鸿胪寺官员与使臣簇拥着一顶同样的轿子。
连使臣人数都一模一样。
待落轿后,金猪头戴斗笠从路旁闪身而出,来到白龙面前抱拳道:“大人,幸不辱命,安全送到。”
白龙随口问道:“无事发生?”
金猪笃定道:“无事发生。”
白龙笑了笑:“那便请世子出来吧。”
高丽使臣同时掀开两顶轿子,左侧出来之人,身穿赤罗衣,衣绣彝、藻纹章头戴五梁冠,手持象牙笏板,腰系玉带,俱是宁朝属臣形制。
右侧出来之人穿着打扮竟与高丽世子一般无二,也穿赤罗衣、也戴五梁冠。
两人身高体型俱都相同,皆以薄纱遮面。
替身!
白龙对右侧年轻人问道:“世子安好?可以将面纱扯下来了。”
高丽世子摘下面纱,谦逊作揖:“回禀大人,无碍。”
这位世子竟说得一口流利的宁朝官话。
此时,白龙轻描淡写的解释道:“为保万无一失,费此周折,还望世子见谅。”
高丽世子赶忙答道:“无妨无妨,景朝贼子已数次行刺于我,大人亦是为我安危着想,我当承情才是。”
陈迹心中一凛,这京城地界,景朝军情司与宁朝密谍司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?
可这是皇城脚下啊。
白龙看着两人,笑着说道:“世子,按礼制,我等需再查验一次‘事大表文’。”
高丽世子从袖中取出一支精致奏折,奏折以红绳捆束着。
他双手将奏折递于白龙手中:“此乃父王手书《请援抗景奏》,请过目。此次带来贡品人参三百支、貂皮三百张、上等种马二十匹,黄金三百两,白银八百两,金银器各十六对,名录皆在其中。”
白龙解开红绳,仔仔细细将文书看了一遍,而后递给鸿胪寺官员:“马匹送太仆寺、人参送御药房、金银入内库。”
鸿胪寺官员客客气气接过奏折:“是。”
白龙又看向高丽世子:“按我大宁律法第十五卷关津例,世子平日没有鸿胪寺官员、我密谍司陪同,不可随意出入会同馆;不可私制地图;不可与本朝百姓交谈;世子每日供米三升、肉一斤,随从减半,可有异议?”
高丽世子躬身作揖:“无异议。”
鸿胪寺官员拱手问道:“白龙大人,我们可否入宫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