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九,你一
我九,你一
巷子里是刀光斧影与喊杀声,巷子旁是莺声燕语与红灯笼。
狭窄的李纱帽胡同里,和记的把棍黑压压一片,将袍哥与二刀围在当中。打行的把棍们倒是很讲规矩,并未急于动手。
袍哥看看身前,又看看身后。
人很多。
可是人越多,袍哥越平静。
二刀问道:“哥,怎么办?”
袍哥没说话。
二刀又问:“哥,想什么呢?”
袍哥看着头顶的红灯笼,咧嘴一笑:“想抽烟。”
此时,李纱帽胡同两侧的烟花之地也停了歌声,楼上的恩客与舞姬悄悄推开半扇窗户,往胡同里看来。
人群中,二刀低头从褡裢里掏出一支焊烟锅,不慌不忙的塞上烟丝。
他将烟锅递给袍哥,又从褡裢里取出一支火寸条,凑近了给袍哥点着。袍哥深深吸了口气,烟丝在铜烟锅里瞬间烧红、卷曲,发出滋滋的声音。
数十人瞩目下,袍哥靠在灰瓦青砖下,惬意的抽了两口,青色的烟在他面前氤氲开,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一名把棍高声道:“既然立棍了就莫要拖延时间,再拖下去,莫怪我们不讲规矩。”
袍哥随口回应道:“急什么?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?”
他抽了一炷香,和记的把棍们还真就等了他一炷香。
袍哥在墙上磕了磕烟锅,火星在黑夜里四溅:“你们京城的打行,倒挺像那么回事儿。不像我们当初一样,说砍人就砍人,一分钟都不愿等。”
把棍当中走出一名中年人,抱拳说道:“打行有打行的规矩,袍哥远来是客,我们自然要礼让三分。只是刀剑无眼,还望袍哥待会儿莫要怪罪。”
袍哥好奇道:“你们打行还有什么规矩一并说说,我下辈子再来,也好留意留意,莫再让人阴了。”
一名年轻把棍用斧头指着袍哥,怒声道:“你是想拖延时间吧?”
中年人压下年轻人的胳膊,心平气和道:“袍哥一手跤技了得我等心生敬佩,刀光斧影里还能手不抖的抽一锅烟,确实是条好汉,与您说说也无妨……先说四不:涉及官府的暗杀不接、劫镖不接、寻仇不接、淫邪之事不接。”
“再说四让:让路,有被官府通缉的同行,放其一条生路,见者不得报官;让地,同一条街不能开家桥,走椿树胡同,过观音堂。
期间,蒙面之人也东张西望,似在这京城幽深的胡同里迷了路。
袍哥有些疑惑,这位……好像对京城也不是很熟?他开口问道:“好汉,你要领我俩去哪?”
蒙面之人回答道:“外城到处都是打行的耳目,不安全。我们得从宣武门进内城,他们进不去。”
袍哥怔了一下:“刚刚宣武门大街只隔了一条胡同,如今已是越来越远了。”
蒙面之人有些尴尬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:“抱歉,头一次来外城。”
袍哥忽然问道:“还没问好汉来历不知好汉为何伸出援手?”
蒙面之人想了想回答道: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。”
袍哥站定,不再跟着蒙面之人往前走了。
他在狭窄的胡同里抱拳说道:“您若只是路过,见我二人可怜便出手相助,我二人感佩万分。可我二人不能再继续跟着您了,那些打行,明里都是江湖道义,背地里都是肮脏生意。咱们今日杀了他们这么多人,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,您还未泄露根底,趁早脱身为好。”
蒙面之人思忖许久,而后不动声色道:“若我能帮你把李纱帽胡同的生意夺回来呢?”
袍哥眯起眼睛:“恩公说笑了,这京城打行怕是有数千人,光八大胡同里就散着三百余号人马,您就是行官也打不过这么多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