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名密谍能拦住的?
高丽使臣见屋里烟雾越来越浓,直到白烟变做红烟,当即相互推搡着往外冲来,与街上百姓、轿夫、商家、书吏、官员混杂在一起。
陈迹在人群中快速寻觅着书记官的身影。
他在查办高丽使臣自杀一案时,曾找那位中年书记官索要会同馆登记名录,想认出对方并不困难……找到了。
陈迹终于动身。
混乱中,他捂着口鼻从书记官身旁经过,两人肩膀相撞在一起。
再分开时,书记官低头看向被塞进手里的木匣子,他再抬头寻找陈迹身影时,陈迹已然汇入人群之中。
东西已成功送到,但陈迹并未急于脱身。此时东江米巷外定然有人关注,急于脱身者一定会被对方记在心里。
陈迹知道,这里的动静一定会惊动密谍司与解烦卫,但第一个到这里的,未必是他们。
……
……
竹筒里的浓烟不过坚持了半柱香时间,便渐渐散去,留下数百人在长街上茫然失措,有人提着木桶,却不知该把水泼向何处。
没有火。
所有楼阁完好无损。
还未等众人离开,远处传来密集脚步声。
陈迹捂着口鼻转头看去,却见新上任的羽林军指挥使吴玄戈,领着二百余名左骁卫羽林军匆匆赶来,连银甲都没来得及换。
相比密谍司与解烦卫,羽林军才是距离此处最近的御前禁军。右骁卫已在申时散班归家,左骁卫却被吴玄戈留在了都督府,所以第一个赶到的,一定是他们。
吴玄戈立于长街之中朗声道:“未查明真相前,所有人不得离开!羽林军听令,封锁所有巷子口,若有人擅闯,格杀勿论!”
羽林军穿过长街时,陈迹捂着口鼻低下头咳嗽着,直到羽林军经过后才减轻了咳嗽声。
顷刻间,羽林军分成十余队,将东江米巷、三官庙胡同、玉河桥全部封锁。
有轿夫抬着轿子要从玉河桥离开东江米巷,却被羽林军拦了下来。
轿旁一名小厮怒道:“知不知道这轿子里坐着谁?当今礼部侍郎陈礼治陈大人也是你们能拦的?让开!”
羽林军犹豫了,礼部侍郎已是天大的官职。
可吴玄戈赶到,怒斥羽林军将士:“尔等连军令都听不懂吗,本将说过,未查明真相之前谁也不得离开,别说礼部侍郎,便是礼部尚书也不行!”
轿子里,陈礼治用一柄竹杖挑起轿帘,用手帕捂着口鼻朝外面看来:“我还当是哪位大将军呢原来是吴秀的堂弟,难怪连堂官都不放在眼里了。”
吴玄戈不顾对方阴阳怪气,只抱拳说了声:“陈大人,京中有人蓄意纵火,行妖祸之事,这事说破天去,哪怕到御前也是吴某人占理。”
陈礼治放下轿帘:“好自为之吧。”
此时,一名羽林军来到吴玄戈身旁低声道:“大人,堂官与书吏们皆无恙,无人遭到刺杀。”
吴玄戈皱起眉头喃喃自语:“全都没事,那这行凶之人意欲何为?难不成是为了行窃?”
另一名羽林军拿着两支烧焦的竹筒来到吴玄戈身边:“大人,找到烟雾来源了。”
吴玄戈拿过竹筒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,面色顿时一变:“硝石?硫磺?快,继续搜,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物件!”
硝石、硫磺并不少见,这竹筒里冒烟的手段还远不如军队火器,威力天差地别。
宁朝设烟火匠十二户,可制九连灯、百子炮等御贡烟花;内官监也可制作八仙过海这样的架子烟花;冀州的药王李家、江州万载的聂氏花炮、苏州的虎丘烟火社,都有采买硝石与硫磺的‘火字牌’,每牌限购硝石百斤,各家也有制作此类物件的手艺,并不算难。
可在这京畿之地,只要出了与硝石、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