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的时候,给每个县领导都分配了联系乡镇,要求一个县领导负责一个乡镇的相关工作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每个县领导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就拿我来说,当时我联系的富光乡给我分了一块试验田,我每年也就小麦收割和嫩玉米成熟的时候,我抽空去一趟,走个形式。其他时间,我根本没怎么关注,都是乡里的农技推广站在负责。每次收麦子的时候,确实会在现场进行称重,这几年最差的一年,那块试验田亩产都接近 2100 斤。可大家心里都明白,农技推广站为了出成绩,用的都是最好的肥料和农药,施肥的时间节点和用水都把控得极为精准。但这只是试验田的特殊情况,不能代表全县的平均水平。而所有县领导都这样‘做样子’,实际上就是在欺骗群众、糊弄上级啊!”
我忍不住感慨道:“是啊,我们这样的行为,给群众带来了多么沉重的负担!一边是虚报的高产量,另一边却是群众实实在在增加的负担。这一增一减之间,群众一年要多支出近百元的提留统筹费用。钟书记之前总爱说,咱们的群众是最善良、最朴实的。可如今,我们这些干部却辜负了他们的信任,真应该好好向群众谢罪!如何向市委领导汇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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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超英心里十分清楚,一旦粮食产量造假这件事被曝光,东洪县本土的干部都将受到牵连,县委政府领导班子的干部在未来的提拔进步道路上,也将困难重重。
他语气略显担忧地说道:“朝阳县长,我知道您心里窝着一团火。但您也得为东洪县的干部群众考虑啊。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,我们可以积极主动地承认错误,努力改正。可要是把这事捅到市委、省委,咱们东洪县百万亩吨粮田建设的牌子被摘掉,说句难听的,朝阳县长,您就站到了东洪干部的对立面,那整个东洪县的干部都会对您有意见。
刘超英停顿了一下,又说道:朝阳县长啊,您想想,您现在虽然是负责工作的副县长,就算之后成了代县长,还得经过县人大的投票表决。县人大代表大多是领导干部,得罪个别人影响不大,但要是得罪了整个东洪的党员领导干部,在投票的时候,怕不好实现组织意图,最为关键的是,这粮食都是之前的事,颗粒已经归仓,这也没办法核实了!”
我心里明白刘超英话中的利害关系,因为平水河大桥的事,现在县里已经有不少干部对我有些意见,但坚守原则、追求真相是最基本的职责。我说道:“超英县长,我不完全认同你的说法。怎么就不能追究责任了?去年的资料档案都还完好保存着,只要把它们拿出来,找到具体的经办人,当面问清楚这些产量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,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?”
刘超英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话是这么说,可您看看现在的形势可是一片大好啊。用拨乱反正都不为过,县长啊,全县上下都是准备好在您的领导下,集中精力、凝心聚力准备大搞工业建设。但是现在平水河大桥调查的联合调查组也说要重新入驻。这个节骨眼上,如果再把粮食造假的事情抖搂出来,咱们东洪县的干部在市委市政府面前,可就彻底抬不起头了,以后咱们得工作还怎么开展?”
我的内心无比沉重,对于是否追究责任,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。我只能说:“超英县长,这事牵扯重大,我考虑的不是现在的问题,麦收在即啊,今年的产量怎么报啊?”
刘超英道:“今年肯定是实事求是,不能错上加错啊。”
“那今年就是断崖式的下跌,超英县长啊,这个咋和市委解释,没有了泰峰书记的指导,东洪县百万亩吨粮田建设工作彻底失败?”
刘超英道:“肯定不能这么说。”
“是啊,责任还是要找出来的,不然没办法向市委交代,没办法向群众解释啊。”
夕阳缓缓爬上西边的天空,将整个大地染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