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七脊背被锁链勒出的红痕,总在眼前打转,连呼吸都掺着血腥味。
没行数步,路边林地突然窜出三道黑影。为首疤脸散修握着柄锈铁剑,目光黏在阿竹鼓囊的衣襟上,像饿犬盯肥肉:“小子,听说你拿了大和修士的赏?”他指尖漾着稀薄灵力,另两名瘦高修士围上来,三人身上驳杂却凝实的炼气后期灵压,瞬间压得阿竹喘不过气——这是他毕生不敢奢望的修为,此刻却成催命符。
阿竹浑身一颤,本能收紧怀抱,灵石棱角硌得掌心旧伤发疼。他转身想跑,却被瘦高修士一脚踹中腰腹。“噗”地摔在地上,满嘴泥土腥气,第一反应却是死死按住衣襟——这是用王七安危、老郎中性命换来的,是他“引气入体”的唯一希望,绝不能丢。
“凡夫俗子也配揣灵石?”瘦高修士抬脚碾在他护着衣襟的手背上,鞋底磨过未愈伤口,鲜血渗进泥土。阿竹疼得浑身抽搐,指缝却扣得更紧。他盯着草叶,脑子乱成麻:早知道如此,当初是不是该闭嘴?可转念又想起佐藤指尖的火焰、修士们轻蔑的眼——不,他不想一辈子做任人欺辱的凡人,这灵石是唯一的机会!
疤脸散修蹲身去扯他衣襟,阿竹疯了似的偏头去咬,却被另一人抓住头发,狠狠撞向地面。“咚”的一声,眼前发黑,怀里灵石仍攥得死紧。疼痛蔓延四肢百骸,更疼的是心口的慌——他已背叛恩人,若连这点“补偿”都守不住,之前的挣扎与愧疚,不都成了笑话?
三人见他不松手,拳脚更狠,踢在背、砸在胸,每一下都似要碎骨。阿竹蜷缩在地,喉咙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,眼泪混着泥土淌进嘴角,又咸又苦。他死死闭眼,怀中灵石像团火,烧得他又烫又悔——早知道这“机缘”要受这般罪,早知道背叛代价这么重,当初……是不是该选另一条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