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七的身影刚隐没在谷口,佐藤信长攥着折扇的指节已泛出青白。“约定的地方”五个字如淬冰寒针,扎得他喉间发紧,脸色骤然铁青——他与这素未谋面的修士素无交集,何来半分约定!
可辩解的话还没出口,夜宵飞已被“死而复生”的王七与那句“联合演戏”彻底激怒。他双目赤红,腰间长剑“铮”地出鞘,剑身灵力暴涨如炽白闪电,直刺佐藤信长面门:“还想装蒜!从联手对付风雷狮起,你们步步留手,根本是故意让他暗中收走灵泉眼!”
田中健太与松平次郎见状,当即催动身法挥起武器迎上。土系灵力涌动间,数道碗口粗的土刺破土而出;松平次郎手中长刀嗡鸣,刀光凌厉劈落,瞬间在佐藤身前织成密不透风的防御之网。佐藤被迫后撤,一边以折扇格挡剑气,一边急声辩解:“你疯了!我们根本不认识他,是他在以术法挑拨离间!”
但混战一旦开启,术法轰鸣便盖过了所有解释。暗处窜出的木系修士祭出缠魂藤,藤蔓如活物般缠上松平次郎的脚踝;短刃修士的玄铁刃泛着幽光,刀锋擦着田中健太的肩头划过,带起一串血珠。灵力碰撞的爆鸣声在谷中接连回荡,将潭边的碎石震得簌簌滚落,灵泉潭面泛起层层涟漪。
混乱间,松平次郎一脚踢开潭边乱石,一枚泛着浅黄光泽的符纸从石下滚出。夜宵飞快步上前拾起,看清符纸上刻着的大和符文时,瞳孔骤然一缩——这是大和国修士常用的传讯符形制!他扬着符纸朝佐藤嘶吼:“看!这是你们的东西!还敢说没有勾结?”
夜宵飞怒火更盛,体内灵力疯狂灌入长剑,剑气暴涨三尺,直逼佐藤信长心口:“证据确凿,还想狡辩!今日定要让你们为算计付出代价!”
佐藤信长盯着那枚陌生的符纸,心头猛地一沉——是王七故意留下的!可此刻混战正酣,他纵有百口也难辩。无奈之下,他咬牙催动丹田灵力,金色流光在折扇上汇聚成盾,与夜宵飞的长剑狠狠相撞。“铛”的一声脆响,灵力冲击的余波震得灵泉潭水飞溅,潭底晶层的裂缝又扩大几分,尚未被收走的零星灵泉眼,正随着晶层碎裂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双方的灵力都已濒临枯竭。夜宵飞捂着流血的小腹,倚着长剑勉强站立,嘴角不断溢出鲜血;佐藤信长的折扇断了一角,肩头还插着半根带刺的缠魂藤,灵力波动微弱如烛火;松平次郎与田中健太更是瘫坐在地,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大口喘着粗气。
谷中终于恢复寂静,只剩众人粗重的喘息声。夜风掠过潭面,卷起几片破碎的符纸。夜宵飞望着空荡荡的潭底,又看向佐藤一行人狼狈的模样,心头突然一凉——从始至终,他们都在被王七牵着鼻子走。
“那家伙……早就带着灵泉眼跑了……”田中健太虚弱地开口,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懊恼,丹田处的空虚感让他阵阵发晕。
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,浇灭了所有人的怒火,只余下刺骨的寒意。夜宵飞看着满地狼藉的战场,又想起王七离去时从容的背影,眼中的愤怒渐渐被怨毒取代;佐藤信长攥紧手中的断扇,指腹被扇骨硌得生疼,心中只剩被算计的屈辱与悔恨。谷中灵泉的微光依旧闪烁,却再也照不亮任何人眼中的贪婪,只映出彼此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怨毒,和一场彻头彻尾的空忙。
此时的王七,并未朝着事先规划的安全地带疾驰。他掠过一片茂密松林后,骤然调转方向,朝着灵脉谷外三十里的断云峰绕去。指尖一弹,三枚泛着银光的普通灵泉眼从储物戒中飞出,稳稳落在一处被藤蔓半掩的山洞口——这处山洞藏在巨石之后,既容易被金丹修士的神识扫到,又不至于显得刻意,恰好是绝佳的诱饵。
做完这些,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小团暗紫色的兽毛,正是之前趁乱从风雷狮身上扯下的。指尖灵力微动,兽毛上残留的狂暴妖气缓缓释放,萦绕在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