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军若久攻不下,必然士气受挫,届时,我大燕或可获得喘息之机!”
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,滴水不漏,既肯定了司马懿的能力,又将他调离襄平这个权力中枢的行为,包装成了一次燕军的战略调整。
“仲达。”
曹丕挣扎着坐起身,目光灼灼地盯着司马懿。
“三韩危急,只有你才能让朕放心,此战,朕便将我大燕在三韩的兵马,尽数交由你节制。望你……不要辜负朕的期望!”
曹丕一边说着,那鹰一般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司马懿,如果司马懿露出一丝纠结与犹豫,他曹丕将毫不犹豫的将司马懿斩杀!
只见司马懿只是缓缓抬头,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,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。
他迎着曹丕那猜忌的目光,躬身一揖,声音沉稳如昔。
“臣,领旨,请陛下放心!”
……
当晚,司马府邸的书房内,灯火通明,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冰。
司马懿独自坐在案前,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佩剑,剑身雪亮,映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……
他知道,曹丕的这一纸命令,是一道催命符。
三韩之地,山高水远,补给艰难,而汉军势大。
他此去,胜了,是理所应当,败了,正好顺理成章地被削去兵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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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胜败,他司马懿,都再无可能回到襄平,如今曹氏衰微,他司马懿已有功高盖主之势,而这便是帝王心术,鸟尽弓藏……
“兄长!你还要忍到何时!”
就在这时,一个急切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死寂,司马懿的三弟司马孚满面焦灼地闯了进来。
“曹丕此举,就是要将你置于死地!他如今已病入膏肓,猜忌之心日重,我等若离了襄平,留在都城的家眷,便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,任其宰割!
兄长,如今你手握重兵,深得军心,此时若不起事,更待何时!”
司马懿擦拭佩剑的手微微一顿,抬起眼帘,看着自己的弟弟,声音依旧平静。
“叔达,稍安勿躁……”
“如何能安!”
司马孚急得团团转。
“程昱、曹仁、曹彰……这些曹氏的肱股之臣接连病故,张合、乐进等将领也损失殆尽,如今的燕国,早已是风雨飘摇!
他曹丕名为燕王,实则不过是守着一座孤城的将死之人!如今眼看燕国已无力回天,他却还想着内斗!兄长,你为曹氏守住了卢龙塞,已是仁至义尽!再忍下去,便是自取灭亡!”
司马孚的话,如同一记记重锤,狠狠敲在司马懿的心上!
他司马懿为了曹丕,忠心耿耿,鞍前马后,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,背负了无数骂名,可换来的,却仍是君王的猜忌与放逐!
凭什么?
一丝冰冷的、宛如毒蛇般的寒意,从他心底最深处缓缓升起……
这些年,他忍得太久了!
他就像一头潜伏在深渊中的老狼,收敛了所有爪牙,耐心地等待着。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到曹丕病死,等到一个更好的时机……
但现在,他等不起了!
“锵!”
雪亮的长剑被他猛地归入鞘中,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。
司马懿缓缓站起身,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绝的杀意彻底取代。
那股被他压抑了十余年的野心与戾气,在这一刻,终于如挣脱了枷锁的猛兽,轰然迸发!
“叔达,去,给高览、刘放、王泽、王基传信,记住,千万不能被飞影发现!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冰冷与决断。
早在前年,曹丕就剥夺了他